极梦原文学>修真>短篇脑洞寄存地 > 他在爆炸前被人拉出来的短短一瞬间完成了被彻底粉碎又重塑的全程
    楚辞这一觉睡得很沉。

    他梦见很久之前的事,大厦将倾的楚家,突如其来的车祸,四处飞散的玻璃片,隔着层层玻璃片外不可置信的眼睛。

    刚刚完成学业的自己跪坐在满地玻璃片里,在一片细细簌簌的议论声中面无表情的望了过来——

    他想喊叫,想要嘶吼,腥气浑浊的气宛如临界的烈焰迅速占领了每一寸身体,每一节骨骼都被重新碾碎过,每一分灵魂都被炙烤着,从咬紧的牙关到攥紧的双拳,从不可置信的眼神到颓然无力的悲鸣,他在爆炸前被人拉出来的短短一瞬间完成了被彻底粉碎又重塑的全程。

    宛如观赏一场充满了摧枯拉朽力量的黑色默剧,楚辞站在围观人群里,冷眼望向五年前车祸现场的自己,如同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只有掐进肉里的指甲昭示了主人一点并不算平静的内心。

    他清醒的意识到这是梦境,因为他早已反复梦见那天成百上千次,然而即使重复梦境成千上万遍,他也依旧做不到从梦里挣扎惊醒。

    他舔着痛,沉沦于苦海中,不愿自救。

    谢随是被热醒的。

    别墅的暖气开的是舒服的人体体感温度,但是怀里好像抱了个火球似的烫手,灼热的气息蒸腾起一片水汽,他皱着眉困乏的睁开眼,引入眼帘就是一张被烧得发红的脸。

    楚辞整个人被他牢牢搂在怀里,体温很高,白皙的面庞升起不正常的潮红来,细小的汗珠顺着他修长的脖颈沁湿了睡衣,清隽的眉紧缩,难受却分外乖巧。

    很显然,对方在发烧。

    谢随起身,伸手覆上对方的额头,炽热的温度自肌肤相接处传来,他皱起眉来。

    楚辞在发烧。

    这人生病时并不像白日里那样凛然冷淡,眉头皱着,眼尾发红,带着点脆弱易碎的味道,难受明明白白毫不掩饰的写在脸上,却也并不吱声,也有可能是没了意识。

    端详一会,谢随起身将楚辞身上的被脚掖好,摸索着开了灯。这件别墅是楚辞最常住的地方,但装横装修摆件实在简单到过分,没电视,甚至连茶几都没有,客厅就一深咖色布艺沙发,整个风格走北欧极简风,除了大厅角落里那一架施坦威钢琴,就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看起来就离谱,不像人住的地方。

    卧室在二楼第一间,不看地板和吊灯这就是跟个高级毛胚房没差。进屋格局一如既往的简单到极致,屋子里除了该有的衣柜床头柜和床,基本上没其他大物件了。